十二木是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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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脾气超炸的

点苍苔白露泠泠(全)

一、不见
近日阴雨连绵,琅琊阁后面少阁主屋前少有人行的小青石阶上长了薄薄一层青苔,雨水从屋檐上落下来,然后砸在青苔上,砸出一个小小的,指头尖那么大的小坑来,溅起一点点水花。
蔺晨坐在廊上,拿本《山海经》,貌似认真,连衣摆落在一边也不曾发觉,浅蓝的布料浸了雨水,变成沉甸甸的深蓝色。
梅长苏撑着伞在一边看着,那沉沉的颜色看的他揪心。“蔺晨……”
“梅宗主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,却不知,有何指教?”翻着书的手停了一下,蔺晨慢悠悠把书放在一边,扭过头看梅长苏。
琅琊山上的雨,落下来都带着渗骨的寒意,虽梅长苏自北境一战服了冰续丸后,不知怎么没死身体还一日日好起来,可这股子寒气还是有些招架不住。“蔺公子,我家宗主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,您看是不是让他进去再……”
“哎,黎纲你说的哪里话,梅郎向来是一言九鼎的,那日我给他冰续丸的时候,他不说了只要我帮他那一次,他再不劳烦我琅琊阁吗?”
“蔺公子!”站在一边的甄平想说什么,却被梅长苏拦住,“我不进去,我只是,听人说你身体不大好?”
“得了吧梅宗主,您北境一战活下来就有心思操心别人了?小的可担待不起,我没事儿,就是以前想太多现在放下了,太轻松有点不适应,休息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蔺晨……你不是别人。”
“是不是别人有什么区别,反正从今往后您梅宗主对蔺晨而言是别人了,怎么,看完了?您请吧。”
“……甄平黎纲,走吧。”
……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“半夏,扶我进去吧。”良久,蔺晨才抬起手来,招呼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身后的婢子。 可许久没人过来,“半夏……”他无奈的又开了口,“别哭了,来扶我回屋,这儿冷死了。”
“阁主,呜阁主,呜呜呜,您为什么不告诉梅宗主啊?”
“半夏啊……”
“呜呜呜阁主……”
“你看,这天下不是谁都会像少爷我一样脾气好的给你递手绢擦眼泪的。”
“半夏知道呜呜呜。”
“也不是谁……都会像我一样纵着梅长苏胡来的……他总得学会这一点,才能去爱人。”
“那阁主怎么办?”
“半夏,你看,我已经瞎了,又命不久矣,梅长苏呢,身体已经好了些了,他还能活的很久,久到忘了蔺晨,久到与一个人白头偕老,或许萧景琰,或许霓凰,宫羽也很好,半夏,你觉得哪一个?”
入耳的便只有半夏止不住的哭声了,蔺晨叹口气,捏着块手帕摸索着找半夏的手,想把帕子塞给她。
“阁主……明明是阁主吃了冰续草又用自己的血炼出来的冰续丸,梅宗主却什么都不知道,呜呜呜半夏难过!”
“半夏啊……”蔺晨长出一口气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宗主……”甄平扶着他,不知该劝这个从一出来就失魂落魄的男人些什么。
“甄平黎纲……你们说,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。”梅长苏苦笑。
“……宗主……宗主自然俯仰之间无愧天地,可……蔺公子……宗主,有得必有失……”
“……说得好……有得必有失……可我怎么就……失去了他呢?”
“可是甄平,我没想过会失去他,他说要陪我到最后一刻,哪怕我上战场他都未曾食言,可现在我从北境回来了,他却怎么……不陪我了?”
“梅宗主!我们阁主从未食言!”身后传来侍女说话声,还带点未消尽的呜咽,“梅宗主留步,梅宗主,这就要走吗?”梅长苏转身看向这个眼睛哭的红肿的女孩子,“我不走,你们阁主也不会让我留下啊,我就在这琅琊山下,找个客栈住下,每天都上来见你们阁主,一天不见就两天,两天不见三天,三天不行一个月,一个月不行一年,我梅长苏啊,早把自己托付给蔺晨了,这话,你说给他听。”
“……呜呜呜呜呜”梅长苏本想让侍女去传个话,结果这女孩子二话不说就哭了出来,“可是梅宗主!阁主他,他再没有一年两年三年了啊!他等不及宗主您日日来看他了啊!”
梅长苏想书上说的如遭雷殛大概就是这么个滋味儿,他行事向来都是行一步已想好之后的百十步,如今这场景却是他始料未及,“你说!蔺晨他怎么了!他向来身子康健,再活个百八十年都不是问题,你胡说什么,怎么就连一年两年都没有!”
“梅宗主!梅宗主难道就没想过阁主之前死活不愿意给您冰续丸,后来怎么就愿意给了!难道您没想过!阁主医术高超!既已说出大罗神仙都没得救这话!怎么您又能活着在这儿!”
那双在金陵城中搅弄风云也未曾抖过的手,此时颤抖着抬起来,抓住半夏的胳膊,“我想过,我都想过,可那时候北境战事已了,蔺晨已经不愿意再见我了,所以,你现在,一字一句,告诉我,为什么?我怎么就,活着,在这儿了!”
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,知道说出最后一句,额上已青筋毕露,抓着半夏胳膊的手越来越紧,半夏却若无所觉的哭出来,“因为!梅宗主!您中毒后该有的反应!一桩桩一件件!都在我们阁主身上啊!”
蔺晨连他看都不看一眼,蔺晨手上那本《山海经》是他批注过的,可这人向来不爱看他批注过的书,蔺晨性好洁净,可今天衣角被雨水打湿也没知觉。他以为蔺晨不见他心里也不喜,他以为蔺晨是和他闹脾气,可这人……原来是真打定了主意,一个人在琅琊阁悄悄离世,大概到时候江左盟只会收到什么少阁主去云游的消息,原来这人是真要……和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……

二、未闻
“蔺晨!蔺晨!”江左梅郎本是把清冷冷的好嗓子,今日却喊的音色嘶哑,半夏跪在他脚下抱住他的腿,眼泪打湿了他灰色的衣角浸出一片沉沉的悲哀来,“梅宗主,求您了,求您了!”
蔺晨坐在房里,迷茫的侧了侧头,他好像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他,但许是错觉,冰续之毒难消,纵他在毒发前翻遍了琅琊阁藏书,最后却也只能这么等下去。从看,到听,接下来不知该是说,还是触。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喊的他心口都揪在一起,“半夏?半夏!”
半夏听了他喊声,抬头看了梅长苏一眼,放开手在梅长苏面前跪了下去,地上小石突兀,她却义无反顾的叩首,通红的额头下方清亮亮的眸子里满是哀求和悲伤,梅长苏僵在原地半晌,方才闭眼点头,算是应允她绝不会冒冒然闯进去。于是她拎起裙角,跑进房里去。
“阁主,我在呢。”虽是提高了声音还拖着哭腔,但她知道蔺晨不会怀疑,倒是蔺晨叹了口气,这丫头自从知道他的病情,时时刻刻都能哭出来。他伸手抚上半夏的脸,湿漉漉的,连带他心里都是一片潮意,又酸又涩。
“半夏啊……”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,沉默半天才想起来叫她的目的,“外面有人在叫我吗?我怎么听着好像有声音?”
“阁主,”半夏强打精神提高声音,“您听岔了吧?哪儿有,谁唤你啊!”蔺晨想了想,自嘲一笑也作罢,“也是,也没人知道我现今这境地不是?”
蔺晨自己喃喃完了,大概也觉得不怎么好,又开了口,“半夏啊,去让厨房帮你家阁主做碗粉子蛋呗,今天晚饭也吃粉子蛋吧,明天,或者后天我就该再尝不到这味儿了,就别嫌我胖了,再让我吃上几顿吧。”
半夏眼泪流个不停,话也说不出来,胖什么啊这个人,他现在这样……她狠狠的点头,又想起来蔺晨已经看不到了,抬手抹了把眼泪,大声回应,“好!半夏现在就去给阁主做!”
“可惜了啊,再吃不到江左盟吉婶做的粉子蛋了,半夏你不知道,那可是一绝,可惜啊……”半夏往出退的身子一僵。
出了蔺晨的房子,梅长苏依旧站在眼底,雨虽不大,却已着湿了他外衣,“梅宗主……请到廊下吧,半夏给宗主拿衣服更换,只是这房里……”她一咬牙,又跪下来,“梅宗主,我知道梅宗主于心难安,但我们阁主,最想瞒着的却就是梅宗主了,所以……半夏失礼,但求求梅宗主了!”
“半夏啊,我的粉子蛋呢!阁主我还没五感尽失呢!你别欺负我啊!”半夏推门进去,“知道了阁主!谁欺负您了啊?我不是先去给您拿件衣服,怕冻着您不是?”
半夏拿了两件衣服来,一件给了梅长苏让他换下那件沾湿的外衣,另一件拿进去给蔺晨披上,“您且等着,我很快就做好。”待她出去,梅长苏已换好了衣服,“半夏姑娘,我去做粉子蛋吧。”
半夏一愣,“梅宗主哪儿是能做这些事的人啊,梅宗主且在这,和我们阁主一起等着,半夏做好了,给宗主也端一份来。”
“不必了,半夏,让我去吧,往日蔺晨去江左盟吃的粉子蛋,若非他实在跟得紧,都是我做了冒吉婶名义给他送去的。”半夏突然觉得,她和蔺晨,大抵都搞错了什么……
蔺晨喜甜,糯米粉揉团的时候要混上糖,其实他根本吃不出来到底哪儿不一样,可江左盟的粉子蛋比琅琊阁的粉子蛋好吃是蔺晨认定的道理。蔺晨挑剔,所以不仅要揪成小段还要揉成小球,无非是他觉得看起来好吃点。
蔺晨不喜欢吃溏心蛋,他就喜欢煮成蛋花,他说溏心蛋有味道。
虽说是糯米酒,但蔺晨这家伙,偏生就他事多,粉子蛋里面不要见糯米粒,所以,梅长苏晃着手里的勺子,盛了清酒放进锅里,搅了两搅,看糯米团子一个个漂了上来,圆嘟嘟的样子瞅着就喜人,便拿了碗过来盛起来。
半夏看他端着碗过来,忙迎上去想接过来,梅长苏缩回手,“半夏,让我去看看他吧,反正……他也不知道是谁……”半夏心里一颤,退后了半步,把路让出来,她看了一眼那与蔺晨平日里在琅琊阁吃的卖相截然不同的粉子蛋,阁主他……从未说过阁里的粉子蛋不合他胃口,可梅宗主这一碗,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吧,半夏深深低下头去,“梅宗主,让半夏跟你一起进去吧,不然这碗粉子蛋,你要怎么和阁主解释?”
梅长苏方才反应上来,他苦笑一声,“是了,跟我进去吧,就说,是你托人问了吉婶,做的这粉子蛋。”
他两人进去,蔺晨正跪坐在案前,提了只笔,下笔的样子,若非知情,谁又能从他那偶然才露出的迟缓动作里想到他已看不见了。
“阁主,您要的粉子蛋!您可不知道为了这碗粉子蛋,半夏废了多少劲!快来尝尝,这是不是江左盟那位吉婶做的味道!”蔺晨笑笑,没个正经样子的开了口,“好,我尝尝,半夏啊,你这么扯着嗓子说话,累不累,阁主我啊,虽然听不清了,但也心疼你这金娇玉贵的嗓子呢。”
“阁主若心疼,就尝尝半夏这碗粉子蛋,夸夸半夏也好嘛。”半夏立在蔺晨身边,扶他坐下后,便悄然退到一边,向梅长苏深深行了个礼。梅长苏会意,走上前去,舀了勺粉子蛋递到蔺晨嘴边,那人感受到唇边的湿意,无神的眼看向他,那双清清亮亮的眼里,曾有天有地有琅琊阁里的桃花梅树,还会看着梅长苏,仿佛全天下只有一个梅长苏,如今却什么都没了。
蔺晨张嘴含住勺子里的汤汁,然后他推开梅长苏喂过来的第二勺,“半夏,我回琅琊阁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!”声色俱厉,半夏一闭眼,跪了下来,“阁主说!自今日起,琅琊阁之外任何人,不得见阁主!琅琊阁内任何人除半夏之外,欲见阁主需得先问了阁主!”
“哼,你记得倒好,你阳奉阴违学的倒好!”
梅长苏看他横眉竖眼的样子,一时心里竟好受了些,这人自从北境战后,在他面前就只剩了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的表情,如今这模样却仿佛是十多年间每一次和自己斗嘴后的表情。
半夏跪在地上望了蔺晨许久,突然开了口,“阁主,是半夏自作主张,擅自揣度阁主心思,但阁主,自从您回了琅琊阁便闭门不出,大家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阁主纵然不为自己考虑,也该为琅琊阁众人考虑,您若……,那这么大个琅琊阁,老阁主的心血,难不成就荒废了吗?更遑论,阁主,您当真不想再见梅宗主了吗?”
梅长苏对跪在地上的半夏挥了挥手,半夏看看他又看看蔺晨,向着他深深磕了个头,眼泪汪汪退了下去。梅长苏把粉子蛋放在一边,去抓住蔺晨的手,那人的手在他手心挣了挣,然后就静静躺在了他手心,细白净长的手指犹疑了良久,悄悄扣住了他指尖,“梅宗主,何苦呢?”
梅长苏心知他还要赌气,心下暗叹,蔺晨这性子,平日里云淡风轻万事不上心的,可若真恼了,要消气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,可是,梅长苏紧了紧抓着蔺晨的手,还得等多久呢?
“蔺晨啊,你得活的好好的,我还等着你原谅我呢。”他话说的柔软,又抓住蔺晨的手一笔一划边说边写唯恐他错过什么。可那人却半晌不答话,梅长苏叹口气,年少先生授课,他只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,却从不懂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可今日见了这人眉眼依旧坐在他对面,才明白什么是情到深处,两人就这么握着手相对而坐,蔺晨不答话,梅长苏也不说了,只是看着眼前人,像是怎么也看不够,他们已经太久未见,在琅琊阁蔺晨在房中喂他吃药、蔺晨在树下舞剑、蔺晨在廊上摆个小桌和他饮酒,在江左盟蔺晨风风火火冲进来要吉婶做粉子蛋、蔺晨对着甄平黎纲抱怨二人没照顾好他、蔺晨把飞流追的不敢露面,金陵苏宅蔺晨在屋里迈着大步走来走去安排三人行程、蔺晨坐在檐下擦拭他的剑、蔺晨回眸对着他笑说你大爷,这一桩桩一件件,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此时只有这个人静静坐在他对面,就仿佛以前那个蔺晨是梅长苏一段臆想。
直到天色晦暗,屋外风雨又大了起来,梅长苏早已让半夏离开,这下只好自己站起来,去关上门窗,似是察觉他已离开,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蔺晨突然动了动,声音小的不能再小,“可是,我活不成了啊,长苏。”
他喃喃的自语梅长苏并未听清,他正阖上一扇窗唯恐蔺晨着了风,他回过头看稳坐在桌前的人,皱皱眉想自己大约是听岔了风声。
走回去的时候又抓住了蔺晨的手,蔺晨也没反抗,反正他说话自己已渐听不清,只能写在手心。
“蔺晨啊,你告诉我这毒是怎么回事,我想办法救你。”
“我让你走,你非要留,我让你留的时候,你却要为国为民,长苏,”蔺晨反手抓住了他划过自己掌心的手指,“凭什么都是你做主呢?我要救你的时候你说以林殊的方式死去是最好的选择,那你现在凭什么救我呢?蔺某为医,有父母心,为救人死,死得其所。”
“可你是为我……”他急匆匆开口,蔺晨却突然站了起来,“先生不必开口,蔺某听不着,也不需听,无非就是蔺某现在这境地是为救先生,那也没关系,先生,我今日为救你以血化了冰续草毒,明日为救他人尝了断肠草,都是一样的。”
他起来时没站稳,身子趔趄了一下,宽大的衣袖从梅长苏面上抚过去,一阵药草香气笼来,待梅长苏再回神,他已到门口唤来了半夏,主仆二人匆匆离去。
梅长苏苦笑,也不敢再追,回首去看案上那幅画,绘的是蔺晨房前那回游廊,那儿凉气逼人,老阁主说最是适合蔺阁主那种阳气重的人主。
自己在琅琊山那段时间,也曾笑言“幽僻处可有人行,点苍苔白露泠泠。”揶揄他的住处是当年莺莺和张生私会的地方,说话间却被蔺晨抓住了手,“那梅郎,可不就是这多愁多病身?”他一双桃花眼看着自己,声音清亮念这唱词时带了点戏腔,自己便不知中了什么邪,笑眯眯答,“那蔺公子,自当是那倾国倾城貌。”
老不正经的蔺少阁主像被烫了手一样站起来就跑,老远还能听到老阁主中气十足唤他,“晨儿你脸怎么这样红?可是受凉了不成?”

三、失语
梅长苏立在蔺晨床边,看着那个人定定坐在那儿不言不语,蔺晨已醒来半个时辰了,却无论如何都一言不发,只是在梅长苏过来的时候撩了撩眼皮,却无奈看不见,只好作罢。“半夏,蔺晨不肯告诉我,你说实话,他到底是怎么了?他现在这样!又是怎么回事!”
半夏立在一旁犹豫半晌才开了口,“梅宗主,我家阁主,是天下难得的奇才,您不愿意以十命换一命,我们阁主何尝忍心让你服冰续丹。他早想到你会走那步路,拿到冰续草后不眠不休了半月,方想到了办法,他说他服了冰续草,让那毒沉积在骨头里,药性却在血里,然后做了药丸,就只是灵丹妙药,不是断肠毒了。可他……毒在他骨子里,三月之期……他怎么也避不了,北境战事未了毒已发,他只好不告而别,我们阁主说……他连最后一点时间都没法好好陪您……”
“……梅宗主,事已至此,阁主心中再不愿意半夏也要多嘴一句了,宗主可知,阁主为您至此只因……思慕您多时。”
蔺晨依旧坐在那儿,无知无闻的样子,梅长苏已说不出话来,他抓起蔺晨的手,强忍着颤抖,一笔一划在他手心里写字,蔺晨突然泪流满面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?他只是不敢说出来,蔺晨是意气风发的琅琊阁主,他却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梅长苏,他如何敢开口,折煞这琅琊山上的清风朗月呢?
“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”

四、无感
若非微微起伏的胸口,梅长苏几乎要以为床上这人已断气了,昨天在他手里写完那话之后,蔺晨还能扯过他的手来回一句,“亦然。”如今却是连手指也抬不得。
“蔺晨啊,我喜欢你,”虽然知道这人已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,梅长苏却还是一边说话一边一笔一划在他手心写着字,“我喜欢极了你,我要知道聪慧如你也画地成牢,那早就该告诉你,可是,谁猜的到呢?蔺晨,你看他们说江左梅郎智多近妖,不也败在你面前?”
“蔺晨啊,我心悦你啊,从十年前就开始了,可我总觉得我活不了多久。可你是闲云野鹤,我怎么能牵制了你。”

五、身销
“梧桐相待老,鸳鸯会双死。”
林殊的性命本应终于十三年前的梅岭,梅长苏也早该葬于一年前的北境,如今还能陪蔺晨同去,不过……死得其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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